此问为禅门中的“参话头”,参话头是禅宗最具代表性的法门,自北宋末年的大慧宗皋禅师大力提倡以来,几乎成为禅宗的代名词。千年来,在话头下参悟的祖师不计其数;而由于祖师的亲身履践,也使参话头这一法,淬砺得更加善巧与精致。以下摘录梦参老和尚有关“念佛是谁”的讲解。这是话头!你问念佛是谁?参啊!到底是谁?谁在念?嘴巴在念,嘴巴还在,气没有了。这人死了,他怎么不念,气也不出了?是心在念?心在念,只是意念,意想也可以。但是是哪个心?是颠倒妄想心吗?你找一找。念完了问:念佛是谁?这是无我观的。念佛是谁?究竟是谁?参到一定的时候,破参了,第一步的功夫做到了。破参并不是到家了,破参不等于开悟。破参,第一个功夫入到了,懂得了念佛是谁,没有能念的我,也没有所念的佛,能所性空。念佛就是谁在念佛?能找到这一个,很不容易了。从哪儿学习话头?照顾话头,参活话头,这是一个。你找话头干什么?念佛是谁不就是了吗?这个本身就是个话头!念佛是谁?这也是个话头。不止这一个,谁在念佛?人家听经,谁在闻法呀?哪个能够闻呀?是我在闻吗?是耳根在闻吗?这就是达到前头的反闻闻自性,都是一样的,话头你可以随便的,不止“念佛是谁”。有人说:“父母未生我之前,谁是我?”“那生了我之后,我又是谁?活着的是我吗?不是我呀!死了还有我没有我?”这都是话头。你所怀疑的东西,都是话头。风从哪里来?为何有水?火是怎么样生起的?不用教理,用教理就糟糕了,话都参不起来了。他问我缘起,一切诸法缘起。什么是话头?性空,那你话头参不成。参就要起疑情,疑情越大,你所悟到的时候,你就越能够理解。原先不明白的一些事物,突然间就明白了。也没有经过谁说,你自己就明白,这也叫开悟。悟的大小、事情的深浅,才有种种层次不同。我以前听不懂,我拜一拜;他再讲,我忽然间懂了,怎么懂得?说不出来,怎么以前不懂,现在都懂了。怎么懂的?这里都是话头。当你以前不会,你以前不信佛。我问你:“什么是佛?”你自己可以问:“什么是佛?哪个是佛?”这就是话头。知道丹霞祖师劈佛的故事吗?他到一间庙里去度一位和尚,他到庙里去的时候天很冷,就把佛像劈开烧火了。两人要打架了。丹霞祖师说:“我在找舍利。”“木头里头哪有舍利?”“好,木头里没有舍利,我再烧一个。”这都是话头。这是丹霞祖师破他的执着!这位和尚拜佛拜的不可开交,丹霞祖师把他拜的东西,把他主观的给夺了。夺相取智,夺他的那个相,取他那个智能。不过我们没有这个手段,我们劈佛得下地狱。那是没错的。他劈没有事,为什么他没事呢?他认识,这不但是木头,连木头也没有。性空的得有那个本事,得有那个手段。
禅宗衣钵六世的正宗记
禅宗早期的先驱者是南朝宋中天竺僧求那跋陀罗及其门下所建立的楞伽宗,在宗义上,他们与南印度的如来藏学派有密切的关系,在修持上,他们重视头陀行与禅定。菩提达摩于中国南朝刘宋时,乘商船到达广州,从学于求那跋陀罗,后以四卷《楞伽经》教授弟子,属当时的楞伽师之一。
相传当时南海的刺史肖昂,写了一道表上报梁武帝。达摩亦闻说梁武帝信奉佛法,于是至建康(今江苏南京)与其谈法。当时梁武帝一心钦慕佛法,不论是建寺、造经、供僧,皆不遗余力,因而自认很有功德,不知道离相妙修求证佛果菩提。达摩却一语道破,告诉梁武帝毫无功德。因双方会晤不契,达摩“一苇渡江”,在河南嵩山少林寺的山洞中面壁九年,等待传人。
早期禅宗强调不立文字,意在“不立名相”。其主要精神出于《楞伽经》。禅宗所追求的是“一路所问,千圣不传”的第一义,这种义是离一切语言文字相、心缘相、分别相的。语言文字只是作为所显义理的媒介,真正的义理是不可以语言文字来用表达的。故佛教提倡“依义不依语”,破除对语言文字上的执着,所谓“不立文字”即依此理而成。 禅宗另一个源流则是受到三论宗与天台宗影响,在中国南方地区所发展出的般若南宗,其领导者为牛头法融,因此又称牛头宗。禅宗四祖道信,结合了楞伽宗的清净佛性说与牛头宗的中观看法,遂形成了中国独特的宗派-禅宗。
达磨慧可相以楞伽密传法印,故二祖有《楞伽经》四卷,可以传法印心,而三祖僧璨,则有《信心录》一卷,四祖以下别开牛头禅,五祖以下惠能神秀之壁书,尤为开中国千载以来未有之宗风,此为中国禅宗大转变。从斯南顿北渐分河饮水,后北渐传于日本,其旨趣为南禅相悖,一花五朵遍传。
二祖慧可大师,俗姓姬,虎牢(又作武牢,今河南成皋县西北)人。其父名寂,在慧可出生之前,每每担心无子,心想:“我家崇善,岂令无子?”于是便天天祈求诸佛菩萨保佑,希望能生个儿子,继承祖业。就这样虔诚地祈祷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一天黄昏,感应到佛光满室,不久慧可的母亲便怀孕了。为了感念佛恩,慧可出生后,父母便给他起名为“光”。
慧可自幼志气不凡,为人旷达,博闻强记,广涉儒书,尤精《诗》、《易》,喜好游山玩水,而对持家立业不感兴趣。后来接触了佛典,深感“孔老之教,礼术风规,庄易之书,未尽妙理”,于是便栖心佛理,超然物外,怡然自得,并产生了出家的念头。父母见其志气不可改移,便听许他出家。于是他来到洛阳龙门香山,跟随宝静禅师学佛,不久又到永穆寺受具足戒。此后遍游各地讲堂,学习大小乘佛教的教义。经过多年的学习,慧可禅师虽然对经教有了充分的认识,但是个人的生死大事对他来说仍然是个迷。
三十二岁那年,慧可禅师又回到香山,放弃了过去那种单纯追求文字知见的做法,开始实修。他每天从早到晚都在打坐,希望能够借禅定的力量解决生死问题。这样过了八年。有一天,在禅定中,慧可禅师突然看到一位神人站在跟前,告诉他说:“将欲受果,何滞此邪?大道匪(非)遥,汝其南矣(如果你想证得圣果,就不要再执着于枯坐、滞留在这里了。大道离你不远,你就往南方去吧)!”慧可禅师知道这时护法神在点化他,于是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神光。第二天,慧可禅师感到头疼难忍,如针在刺,他的剃度师宝静禅师想找医生给他治疗。这时,慧可禅师听到空中有声音告诉他:“这是脱胎换骨,不是普通的头疼。”慧可禅师于是把自己所听到的告诉了他的老师。宝静禅师一看他的顶骨,果然如五峰隆起,于是就对慧可禅师说:“这是吉祥之相,你必当证悟。护法神指引你往南方去,分明是在告诉你,在少林寺面壁的达摩大师就是你的老师。”慧可禅师于是辞别了宝静禅师,前往少室山,来到达摩祖师面壁的地方,朝夕承侍。开始,达摩祖师只顾面壁打坐,根本不理睬他,更谈不上有什么教诲。但是,慧可禅师并不气馁,内心反而愈发恭敬和虔诚。他不断地用古德为法忘躯的精神激励自己:“昔人求道,敲骨取髓,刺血济饥,布发掩泥,投崖饲虎。古尚若此,我又何人?”就这样,他每天从早到晚,一直呆在洞外,丝毫不敢懈怠。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年腊月初九的晚上,天气陡然变冷,寒风刺骨,并下起了鹅毛大雪。慧可禅师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天快亮的时候,积雪居然没过了他的膝盖。
这时,达摩祖师才慢慢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心生怜悯,问道:“汝久立雪中,当求何事?”
慧可禅师流着眼泪,悲伤地回答道:“惟愿和尚慈悲,开甘露门,广度群品。”
达摩祖师道:“诸佛无上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非忍而忍。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劳勤苦(诸佛所开示的无上妙道,须累劫精进勤苦地修行,行常人所不能行,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可证得。岂能是小德小智、轻心慢心的人所能证得?若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来希求一乘大法,只能是痴人说梦,徒自勤苦,不会有结果的)。”
听了祖师的教诲和勉励,为了表达自己求法的殷重心和决心,慧可禅师暗中拿起锋利的刀子,咔嚓一下砍断了自己的左臂,并把它放在祖师的面前。顿时鲜血红了雪地。
达摩祖师被慧可禅师的虔诚举动所感动,知道慧可禅师是个法器,于是就说:“诸佛最初求道,为法忘形,汝今断臂吾前,求亦可在(诸佛最初求道的时候,都是不惜生命,为法忘躯。而今你为了求法,在我跟前,也效法诸佛,砍断自己的手臂,这样求法,必定能成)。”
达摩祖师于是将神光的名字改为慧可。
慧可禅师问道:“诸佛法印,可得闻乎?”
祖师道:“诸佛法印,匪(非)从人得。”
慧可禅师听了很茫然,便说:“我心未宁,乞师与安。”
祖师回答道:“将心来,与汝安。”
慧可禅师沉吟了好久,回答道:“觅心了不可得。”
祖师于是回答道:“我与汝安心竟。”
慧可禅师听了祖师的回答,当即豁然大悟,心怀踊跃。原来并没有一个实在的心可得,也没有一个实在的“不安”可安,安与不安,全是妄想。
慧可禅师开悟后,继续留在达摩祖师的身边,时间长达六年之久(亦说九年),后继承了祖师的衣钵,成为禅宗的二祖。
据史料记载,二祖慧可付法给三祖僧璨后,即前往邺都,韬光养晦,变易形仪,随宜说法,或入诸酒肆,或过于屠门,或习街谈,或随厮役,一音演畅,四众皈依,如是长达三十四年。
曾有人问二祖:“师是道人,何故如是(师父,你是个出家人,出家人有出家人的戒律,你怎么可以出入这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呢)?”
二祖回答道:“我自调心,何关汝事(我自己观察和调整自己的心,跟你有什么相干)!”
慧可禅师长于辞辩,他虽无意推广自己的禅法,但是知道他的禅法的人却日渐增多。随着他的影响一天天地扩大,他的弘法活动遭到了当时拘守经文的僧徒的攻击。当时有个叫辩和的法师,在寺中讲《涅经》,他的学徒听了慧可禅师的讲法,渐渐地都离开了讲席,跟随慧可禅师学习祖师禅。辩和法师不胜恼恨,于是在邑宰翟仲侃的面前诽谤慧可禅师,说他妖言惑众。翟仲侃听信了辩和法师的谗言,对慧可禅师进行了非法迫害。慧可禅师却怡然顺受,曾无怨色。灯录上记载,慧可禅师活了一百零七岁,寂于隋文帝开皇十三年(593),谥大祖禅师。 僧璨像
禅宗三祖僧璨亦作僧粲、僧璨等。隋代禅僧,《五灯会元》卷一称“三祖僧璨大师者,不知何许人也。”这说明佛教史家对僧璨的情况不甚明了。《续高僧传》卷21《唐蕲州双峰山释道信传》有这样几句话:“又有二僧,莫知何来,入舒州皖公山静修禅业,闻而往赴,便蒙受法。”此中所说的舒州即今安徽省的潜山县,这二僧之一就是僧璨,因为禅宗四祖道信(580-651)“闻而往赴,便蒙受法”,所以道信是僧璨的弟子。这“二僧”的另一位,相传是僧璨的同学可法师。
1982年在杭州出土一块铭文砖,刻有下列文字:“大隋开皇十二年(592)七月僧璨大师隐化于舒之皖公山岫,结塔供养。道信为记。”这块砖铭所记,与现代佛教典籍相符,应当是可信的。
僧璨最初以居士身份谒二祖慧可(487-593),北齐天保三年(552),慧可授法弟子僧璨,当时僧璨已经40多岁了。以后,他就隐居于舒州皖公山。北周武帝(560-578年在位)灭佛期间,僧璨隐居于太湖县司空山,居无常处,十多年来无人知晓。隋开皇十二年(592),十四岁的沙弥道信前来拜师,说:“愿和尚慈悲,乞与解脱法门。”僧璨说:“谁缚汝?”道信答:“无人缚。”僧璨说:“何更解脱乎?”于是道信大悟。
僧璨向道信传授《妙法莲花经》的“会三归一”理论和佛性理论,这对道信极具影响力。道信在此服劳九载,后于吉州受戒。僧璨经常向道信传授玄微禅理。时机成熟后,僧璨即付 矛道信衣法,传法偈如下:“华种是田地,从地种花生。若无人下种,华地尽无生。”后往罗浮山,不许道信跟随,让他在原地弘法,说:“昔可大师付吾法,后往邺都行化,三十年方终。今吾得汝,何滞此乎?”道信是僧璨的唯一弟子,僧璨对他寄托厚望。
两年以后,僧璨又回到原地。在一次为众说法后,在法会大树下合掌立终,其时为隋炀帝大业二年(606),世寿不详,唐玄宗谥智禅师、觉寂之塔。
相传僧璨曾着《信心铭》,佛学界对此提出疑义。《信心铭》综合佛教、道教义理,又综合大乘空、有两宗。《信心铭》的第一名话就是:“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意思是说,修禅的最高境界,就是消除虚妄分别。还讲到“住性合道,逍遥烦恼。”这很像是道教回归自然的思想。以后还讲到“绝言绝虑”不住断、常二边见的中道实理,这显然是空宗理论。“一即一切,一切即一”,又反映出大乘有宗的真如理论。
唐道宣和宋赞宁均未为他立传。《祖堂集》关于僧璨的生平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唯《景德传灯录》卷三则说得比较详细。其中说北齐天平二年,有一居士,年逾四十,不言姓氏,聿来设礼
僧璨像
,自称“弟子身缠风恙”,要求慧可为他“仟罪”慧可说:“将罪来,与汝仟”,良久,该居士说“觅罪不可得”。慧可说“我与汝仟罪竟”。并嘱咐他“宜依佛法僧住”。他说他见到慧可,己知是僧,但不知佛法为何慧可对他开示说“是心是佛,是心是法,佛法无二,僧宝亦然”。居士言下大悟,即出言不凡。他说“今日始知罪性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佛法无二也”。慧可听后,深为器辜,并为其披剃,取名僧璨。同年三月,在光福寺受具足戒。其后不久,慧可即付诀与他,并说偈曰
本来缘有地,因地种华土。
本来无有种,华亦不曾生。
僧璨出家后,逢周武灭佛,他就隐居在舒州的皖公山(今安徽境内),“往来太湖县司空山,居无常处,积十余载,时人无能知者”。在隐居期问,他曾与道友去广东游罗浮山。后又回到舒州。隋大业二年(公元606年)圆寂。唐玄宗溢为鉴智掸师。
僧璨被尊为禅宗第三祖。禅宗的最初六代祖师(从达摩至惠能)中,有关僧璨的早期资料最少。查《续高僧传》卷九有《释僧粲传》,但此僧粲乃是一位义学僧人,并不是禅宗三祖僧璨。由于历史资料的缺乏,故学术界产生一种怀疑,即慧可门下是否有僧璨嗣法的问题。理由是《续高僧传》卷一六《慧可传》中说:“末绪,卒无荣嗣”。意思是说慧可无嗣法人。同书卷二五《法冲传》中虽有:“可禅师后,粲禅师”一语,亦不能说明此粲禅师就是慧可的弟子。他可能是另外一人而且认为“璨”与“粲”也不同。所以他们得出结论说慧可与道信之间,在传承上可能有断层。但是《历代法宝记》、《传法正宗记》及各《灯录》都明确说慧可传僧璨,僧璨传道信,中间并无间断。如《历代法宝记》云
可大师知滦非常人,便什法及信衣袈裟。可太师曰“汝向善保爱,吾有唯,汝须避之,璨大师亦佯狂市肄,启隐舒州司空山,遭周式帝灭佛法,隐况(皖)公山十余年第子众多,难道信大师传衣得法承后。
印顺老法师在《中国禅宗史》中,对这个问题,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慧可传僧璨,僧璨传道信,是不成问题的。他说《续高僧传》卷二十五《法冲传》中“可禅师后,粲禅师”,就说明了慧可的传人是僧璨。至于僧璨传道信,“为弘忍门下所公认的。弘忍在世时(公元602675年)一定已有所传,这才成立历代相承的法统。道信的弟子弘忍,知道了而传说为僧璨,这有什么可怀疑的!”至于“璨”与“粲”的不同,他说古时每写“璨”为“粲”。所以他说:“道信从僧粲得法应该是可信的”。不过僧璨这么一个承先启后的重要人物,道宣和赞宁为何未为他正式立传,这倒是值得注意的问题。
传说僧璨著有一篇阐述禅理的《信心铭》,《祖堂集》未提及此事。《景德传灯录》卷三和《五灯会元》卷三都刊载有全文,有说这篇《信心铭》,非僧璨所作,乃是后人伪托的。但其意义深奥,语言优美,历来被认为是禅宗的要典。近代佛学家吕征先生把它与惠能的《坛经》相提并论。他说“三祖僧璨有《信心铭》六祖惠能有口述《坛经》,这些都被后人认为是禅宗要典。其间虽有是非真伪等问题,可是既为后人深信,又实际对禅宗思想发生过影响,即无妨看为禅家尤其是南宗的根本典据,而略加解说”。世间有些事情,因资料缺乏,又加以年代久远,真伪确实很难辨别。吕先生对《信心铭》的看法,当然会使禅门中人感到欣慰。笔者认为《信心铭》郧非僧璨之作,但也可以反映他的思想。 禅宗四祖道信,俗姓司马,生于永宁县,隋唐高僧,佛教禅宗四祖。父司马申,公元579年北周占齐昌地,将广济境地从齐昌县划出,立为永宁县,司马申为首任县令,第二年三月初三日己丑,司马道信出生。隋文帝开皇十三年,向禅宗三祖僧灿求法,后在吉州符寺受戒,26岁时被三祖授以衣钵。唐高祖武德八年(625年)于黄梅破额山正觉寺传经讲法。唐太宗李世民慕其名,多次派使者迎其入宫,坚辞不去,被赐以紫衣。后传法于弘忍(禅宗五祖),于唐高宗永徽二年坐化。后被唐代宗谥为“大医禅师”。元泰定年时加号“妙智正觉禅师”。
道信像
关于道信和僧璨的传承因缘,道宣在《道信传》中有这样的记载:
有二僧,莫知何来,入舒州皖公山静修禅业,(信)闻而往赴,便蒙授法,随逐依学,遂经十年。(《续高僧传》卷二十)
后人据此认为,这二僧中,有一位就是男僧粲,因为《辩义传》中说过,僧粲禅师曾在庐州独山求法,独山和皖公山相邻。
在皖公山,传法于道信的僧粲又到司空山(今安徽省太湖县境内)隐居,道信则仍留在皖公山修道,后来因朝廷寻访贤良之士,道信被允许正式出家,配住江西的吉州寺。这出家的时间,《传法宝记》认为是隋朝大业(605一618)年间。吉州(今江西吉安县)一度曾遭反政府军事力量的围困,长达七十多天,道信为缺水的市民从城外运来水,又提出解围的办法(据说是念《般若经》),平定之后,道信到湖南衡山去修道,路经江州(今江西九江市)时,被庐山道俗留住,居大林寺十年。这也说明道信在当时的安徽、江西和湖北的长江沿岸已有一定的声望了。
十年后,蕲州(治所在今湖北省蕲春县)僧众请道信到黄梅(今湖北省黄梅县)去,并为他造了寺院。道信去后,仍是选择在山中修行,他选中了双峰山(原名破头山,道信住此山时,改为双峰山),由此,丛林中遂称其为双峰道信。
这双峰道场使得道信声誉大兴,当时的从学弟子有五百多人,其中不乏远道而来者,道宣描述为“无远不至”。有人主张,从僧团的这种较大规模来看,道信可以说是禅宗的创始人,因为道信首先组织了禅宗僧团。实际上仅就这一点是不足以说明禅宗之创立的,禅宗成立在理论上的标志是其革新理论体系的建立,而这是由惠能完成的。
关于道信,也有一些传说,比如他初遇僧粲时,求解脱法门,有一段无人系缚、本自解脱的对话,体现出本性具足的思想。可以断定,这类传说的提出也与祖师禅系的僧人有关。
弘忍(公元601-674年)东山法门开创者,被尊为禅宗五祖。祖籍浔阳(今江西九江),后迁居蕲州黄梅(今湖北黄梅)。生于隋仁寿元年(公元601年),俗家姓周。《祖堂集》卷二称他“幼而聪敏,事不再问”。
他七岁时,被尊为禅宗四祖的道信所遇见,道信叹曰:“此非凡童也......苟预法流,二十年后,必大作佛事”。于是就派人跟随他回家,征求他家长的意见,能否让他出家作为道信的弟子。他的家长欣然同意,并说:“禅师佛法大龙,光被远迩。缁门俊秀,归者如云。岂伊小骇,那堪击训?若重虚受,因无留吝”。这样,弘忍就被带到了道信主持的双峰山(又名破头山)道场。
年十三,弘忍正式披剃为沙弥。他生性勤勉,白天劳动,晚间习禅。在三十多年中,道信常以禅门辅测试之,而他则能够“闻言察理,解事忘情”。道信知其为根器,把道都传给他了。道信死后,弘忍继任双峰山法席,领众修行。其后,参学的人日见增多,他乃干双峰山东冯茂山另建道场,取名东山寺,安单接众。由是其禅法,被称为东山法门。
龙朔元年(公元661年),弘忍为觅法嗣,乃命门人各呈一偈,表明自己的悟境。其时上座神秀呈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惠能听说之后,亦作偈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弘忍将两偈比较,认为惠能的悟境高于神秀,遂将衣法密传给惠能,命他连夜南归。唐高宗上元元年(公元674年),弘忍逝世,终年七十四岁。唐代宗谥号大满禅师。
在生活作风上,弘忍也有创新。在他以前,禅者都是零星散居,一衣一钵、修头陀行,随遇而安。到了道信、弘忍时代,禅者的生活为之一变,禅徒集中生活,自行劳动,寓禅于生活之中,把搬柴运水,都当作佛事。又主张禅者应以山居为主,远离嚣尘。这种生活的变化,在中国佛教史上影响深远。后来的马祖道一和百丈怀海,创丛林,立清规,道场选址在深山老林,称道场为“丛林”提倡农禅并重,主张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这都是受了道信、弘忍禅风的影响。
五祖弘忍大师,俗姓周,蕲州黄梅人。据《五灯会元》卷一记载,他的前世是破头山中的栽松道人。
栽松道人曾经问道于四祖道信(四祖当时正驻锡于破头山):“法道可得闻乎(您宣扬的禅法,我能够听闻吗)?”四祖回答说:“汝已老,脱(倘或)有闻,其能广化邪?倘若再来,吾尚可迟(等待)汝。”栽松道人听了,当即离开了四祖,来到河边,正好碰见有一位少女正蹲在那里洗衣服,于是上前问讯道:“寄宿得否?”少女回答说:“我有父兄,可往求之。”栽松道人说:“诺我,即敢行(只有你同意了,我才敢前往)。”少女听了,点了点头,于是栽松道人转身策杖走开了。
原来,这位少女姓周,是周家的四女儿,尚未婚嫁。奇怪的是,自从那次洗衣回家不久,少女便怀孕了。在那个时代,少女未婚怀孕是一件伤风败俗的可耻事情。因此少女的父母对她极为厌恶,并把她赶出家门。这样一来,少女便没有了归宿,生活无依无靠,只好过着流浪的生活。她白天在村子里给人当佣人,纺线织布,晚上则随便找一家店铺的屋檐底下过一宿。这样过了几个月,她终于生下了那个不明不白的孩子。她自己也觉得非常秽气,不吉祥,于是便偷偷地把孩子扔进了一条脏水沟里。第二天,她去看的时候,大吃一惊,发现小孩却正向水沟的上游漂浮,而且小身子鲜嫩明好,底气好像很足,于是又情不自禁地把他抱在怀里。她暗下决心,不管今后受多大的屈辱,一定要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人。就这样,她带着孩子,沿村行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村里的人都称这孩子为“无姓儿”。
转眼间这孩子便长到了七岁。有一天,周氏带着孩子乞讨,在路上遇见了一位出家人。这位出家人就是四祖道信禅师。四祖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个孩子。发现这孩子骨相奇特,感叹道:“这不是个平常的孩子。细看,三十二大丈夫相中,只缺七种,虽然他的相貌不及佛圆满,但是如果他出家修道,二十年后,他必定会大作佛事,能够继承佛法慧命,堪当众生的依处。”
于是便问小孩:“子何姓?”
小孩道:“姓即有,不是常姓(我有姓,但不是普通的姓)。”
四祖问:“是何姓(既不是普通的姓,到底是什么姓)?”
小孩道:“是佛性。”
四祖又问:“汝无姓邪(你难道没有姓吗)?”
小孩道:“性空,故无(姓氏只不过是一个因缘假名,其性本空,所以说无姓)。”
四祖听了,暗自高兴,知道这孩子是个法器,于是命侍者来到孩子的母亲身边,请求她答应让这个孩子出家。孩子的母亲想起这孩子的身世以及发生在他上的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知道这一切都是宿世的因缘,于是痛快地答应了四祖的请求,把孩子舍给四祖作弟子。四祖遂给他起了法号“弘忍”。
弘忍禅师出家后,便住在双峰山,奉事四祖。弘忍禅师性格内向,少言寡语,宽忍柔和。同学经常欺负他,他也不争辩,泰然处之。《楞伽师资记》中讲,他“住度弘愍,怀抱贞纯。缄口于是非之场,融心于色空之境。役力以申供养,法侣资其足焉。调心唯务浑仪,师独明其观照。四仪(行住坐卧)皆是道场,三业(身口意)咸为佛事。盖静乱之无二,乃语默之恒一。”意思是说他心量宽宏,慈悲仁愍,纯洁无暇,不谈人是非,在日常生活中,心心在道,行住坐卧,起心动念,无时无处不处在觉照当中,而且经常干苦活重活儿,甘为大众服务。《传法宝记》说他“昼则混迹驱使,夜则坐摄至晓,未尝懈倦,精至累年”,白天混迹于大众中,干各种杂活儿,晚上则摄心打坐,通宵达旦,精进修行,经年累月,不曾懈怠。
弘忍禅师的人品、精进和悟性,使他渐渐地成为同道们的学习楷模。道信禅师尚在人世的时候,就有很多人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亲近弘忍禅师,所谓“四方请益”,“月逾千计”。这一点令四祖非常高兴。于是,四祖经常给他开示顿悟之旨,不断地随机钳锤,使他的道行很快地进入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终于有一天,因缘成熟了,四祖把他的法衣传付了弘忍禅师。弘忍禅师也就成了中土禅宗的五祖。付法的时候,四祖说了一首偈语:
“华种有生性,因地华生生。
大缘与性合,当生生不生。”
同时,还把自己的弟子全都托付给弘忍禅师。
弘忍禅师得法之后,不久开法于黄梅冯茂山,又称东山,手下有十位得意的弟子,包括神秀、惠能、智诜、老安、法如等,其中,又以惠能最为出色。据《楞伽师资记》记载,弘忍禅师入寂于唐高宗咸亨五年(674)二月,春秋七十四。入灭前,他将祖衣传付给六祖惠能大师。 六祖惠能大师姓卢氏,新兴人,辞母直造黄梅东山。既得法,回南海法性寺,开东山法门,后归宝林寺。一日谓众曰:吾于忍大师处受法要,并及衣钵。今汝等信根纯熟,但说要法,衣钵不须传也。次年坐化,塔于曹溪,今南华寺是也。又,天台宗荆溪湛然,自智者大师起,适当六代故亦称曰六祖大师
惠能大师,唐代高僧,中国佛教禅宗六祖,著有六祖《坛经》流传于世,至今仍有不腐肉身舍利久存于世,成为佛法修行之见证。惠能祖师,俗姓卢。幼随父流放岭南新州(今广东新兴)。父亡随母移居南海,艰辛贫困,以卖柴为生。24岁时,得人资助,北上参学。唐龙朔元年(661)在黄梅谒见禅宗五祖弘忍。五祖乃令其随从作务,劈柴踏碓八个多月。其时弘忍年事已高,急于传付衣法,遂命弟子作偈以呈,以检验他们的修炼水平。神秀上座呈偈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勿】使惹尘埃。”弘忍以为未见本性,未传衣法。
惠能听后亦诵一偈,请人代劳题于壁上:“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弘忍见后,招惠能登堂入室为其宣讲《金刚经》,并传衣钵,定为传人。此时六祖,受命南归。
神秀偈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惠能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惠能偈(其他版本)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无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
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假拂尘埃。
惠能的禅法以定慧为本。他又认为觉性本有,烦恼本无。直接契证觉性,便是顿悟。他说自心既不攀缘善恶,也不可沉空守寂,即须广学多闻,识自本心,达诸佛理。因此,他并不以静坐敛心才算是禅,就是一切时中行住坐卧动作云谓里,也可体会禅的境界。
惠能又曰“先立无念为宗”,“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所谓无念,即虽有见闻觉知,而心常空寂之意。“自心归依自性,是皈依真佛。自皈依者,除却自性中不善心、嫉妒心、谄曲心、吾我心、诳妄心、轻人心、慢他心、邪见心、贡高心及一切时中不善之行,常自见己过,不说他人好恶,是自皈依。常须下心,普行恭敬,即是见性通达,更无滞碍,是自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