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历史是清朝改的,孩子,多读书不是死读书
明武宗朱厚照,天资聪颖,少年即位,性格善良,为政宽厚,他在位期间文治武功赫赫有名,27岁的少年天子亲自带兵平定北方蒙古人的进攻,在他治下出了中国第二圣人——王阳明,而王阳明的思想深刻影响了曾国藩和蒋介石,可以这么说,由于武宗皇帝的宽仁,明王朝展现的活力促进了中国的文化繁荣,明武宗的功绩远超清朝的任何一位皇帝
明朝那些事儿写了几个皇帝?
1 朱元璋篇 2 朱允炆篇 3 朱棣篇 4 朱高炽篇 5 朱瞻基篇 6 朱祁镇篇 7 朱祁钰篇 8 朱见深篇 9 朱祐樘篇 10 朱厚照篇 11 朱厚熜篇 12 朱载垕篇 13 朱翊钧篇 14 朱常洛篇 15 朱由校篇 16 朱由检篇——共计16个黄帝。其中,朱祁镇有两个年号。
张居正和辽王朱宪㸅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怂恿皇帝废掉辽王?
张居正当年被清算,其中有一条罪名就是陷害辽王朱宪㸅。由于张居正与朱宪㸅的个人恩怨,被卷进了政治当中,诸方利益代表人,出于各自目的,不惜篡改历史,混淆视听。后世的文人及所谓的史学家,又出于个人喜好和政治立场,把故事情节弄得面目全非。
所以,张居正与朱宪㸅之间的事,足够写一本书,我们只能挑选重点,简而述之。
本是同“庚”生,相煎何太急咋听辽王封号,就有一个疑问:辽王封地应该在东北,怎么会跟荆州(湖北)的张居正产生关系?
第一代辽王朱植,是朱元璋的第十四子,封地确实在东北。靖难之役时,朱允炆担心朱植被朱棣胁迫参与叛乱,于是诏朱植进京,将他的封地改到了荆州,从此,辽王一系顶着“辽”字头,却扎根于荆州江陵了。
朱宪㸅是朱植的六世孙,辽庄王朱致格的庶长子。朱致格的王妃毛氏不育,因此朱宪㸅成了毛氏的嫡子。
朱宪㸅大概从小猪肉吃多了,脑子被油腻住了,学习不灵光,跟绝大多数朱家子弟一样,纨绔子弟一枚。偏偏毛氏“明书史,沉毅有断,中外肃然,贤声闻天下”,她不允许世子将来长成一头猪,所以整天对朱宪㸅耳提面命。
跟所有家长教育孩子一样,毛氏给朱宪㸅树了个榜样:你看人家张白圭,跟你一样大......毛氏犯了个错,树榜样你得树个够得着的,张白圭虽然近在眼前,对小猪来说,他就是大象,连大腿都摸不着。
张白圭就是张居正,是几百年一出的神童!他12岁参加乡试,巡抚大人居然故意“走后门”,让他落第,理由是:这种天才太罕见,为了磨练他,不能让他太顺!“直到”15岁,张居正才成了“少年举人”。
毛氏天天拿张居正叨咕朱宪㸅,完全没有顾忌小朱的感受。就像你老婆天天对你说:你看看隔壁老王,动动手指头一个亿,翘翘嘴皮子又一个亿。你在脑海里,一定把“老王”按在地上搓揉了N遍,小朱也是,没少搓揉张神童。
张居正少年中举,惊动湖广,张府立刻光芒四射。作为江陵最显贵的门第,辽王府不能不有所表示,朱宪㸅设宴招待张居正的爷爷张镇,以示庆贺。说起来张府与辽王府关系匪浅,张居正自幼陪读于朱宪㸅身边,张镇供职于辽王府任护卫。
在王爷府上当贵客,这脸面张镇一辈子没享受过,所以,那一晚他喝得很嗨,嗨到醉倒再也没能醒来。真是乐极生悲,孙子中榜,爷爷当天喝死了,这事弄的!
于是有人说,张镇之死就是朱宪㸅故意搞鬼,为了发泄对张居正的不满。那年头又不像今天,一张酒桌一个出事谁也逃不了责任,张镇死于酒精,张家人只能打破门牙肚里咽。
张居正“怂恿”废辽王毛氏的担心终成现实,朱宪㸅长成了歪脖树。隆庆元年,朱宪㸅先后遭御史陈省和按察御史郜光先弹劾,隆庆帝派刑部侍郎洪朝选,和副使施笃臣前往江陵核查。
已经入阁的张居正一看机会来了,召来心腹施笃臣一番耳语。
施笃臣来到江陵,伪造了一份朱宪㸅与洪朝选的书信,想以此要挟朱宪㸅。朱宪㸅一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他反抗的方式有点特别,他竖起一面大白旗,上书“讼冤之纛”。施笃臣见状,惊呼一声:辽王造反了!于是带着五百人把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回到朝廷后,施笃臣按张居正的指示,想以谋反罪起诉朱宪㸅,可是洪朝选却坚决反对。由于洪朝选的坚持,朱宪㸅逃过一死,被废为庶人圈禁于王府内。
没能从肉体上消灭朱宪㸅,张居正迁怒于洪朝选。他密令御史劳堪,搜集洪朝选的罪证,最后将洪朝选下狱处死。
张居正为何非要置朱宪㸅于死地?除了小时候受到太多“搓揉”,和祖父死得不明不白外,有人爆料,张居正其实是眼馋辽王府的地产。有人考证过,说张府后来果然吞并了辽王府,万历清算张居正时,曾经说张居正甚至连辽王府的坟地都占了。
首辅大人心肠够毒!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朱宪㸅被废真相万历十七年的状元郎焦竑,有一本著作叫《国朝献徵录》,被后人认为史料价值极高。在这本书中,有一篇《辽王传》,列举了朱宪㸅的十大罪状,读起来触目惊心。这家伙可以随便在大街上抓人杀人;看上的女子,不论身份一律逼奸;与宗亲女子乱伦;僭越修建宫观等等。
焦竑的记载比较可信,一是佐证了陈省和郜光先的弹劾,二是焦竑本人反张居正的立场。按焦竑的记载,即便没有张居正加在朱宪㸅头上的“谋反罪”,也够他死几回了!只是隆庆帝手软了。
洪朝选虽然反对张居正,但是他也承认,朱宪㸅确实罪行累累。这些证据都说明,朱宪㸅被废一点都不冤,没被处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可是多年后,朱宪㸅的生母王氏,为何又伸冤,号称受到了张居正的诬陷打击呢?张居正到底有没有有没有挟私报复?有没有侵占辽王家产呢?又为何有那么多矛头指准张居正呢?
张居正为何背黑锅其实以上问题,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所有对张居正的指控都是不实之词,是万历皇帝及张居正的反对派,为了清算张居正而捏造的事实!
首先说张居正与朱宪㸅的私怨,就很不靠谱。少年时代“三好生”和“差等生”的矛盾,至于发展到生死不容吗?太夸张了吧?正史为何不见记载?
其次朱宪㸅谋害张镇之说,也很难成立。张镇醉死也纯属偶然,朱宪㸅真要报复张居正,以他当时的胆子,可以直接干掉,何至于这么费事?
其三张居正垂涎辽王家产,更始捕风捉影。朱宪㸅虽被废,他的家产由宗正接管,不是被人任意割肉的大肥猪。张居正要是谋图辽王家产,就是与皇室夺利,而不是朱宪㸅。再说以张居正的权势,他会在乎辽王的家产吗?
所以,张居正与朱宪㸅的恩怨,纯属是由朱宪㸅的生母王氏,一手制造的事端!王氏这么做目的其实很清晰,迎合万历皇帝清算张居正,乘机谋图恢复辽王封号。
结果很有意思,王氏像一把工具,被万历皇帝使用了一次,就被抛弃了,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假如真是冤案的话,朝中那么多大臣,张居正已经倒台,没理由不为朱宪㸅平反。
其实包括洪朝选、施笃臣和劳堪的个人形象记载,都被扭曲了!简单来说,洪朝选就是反张居正一派,施笃臣和劳堪,都是张居正万历新政的拥趸。
洪朝选之死,其实跟朱宪㸅案件没有一点关系,他是因为反对万历新政被革职。回到家乡后,洪朝选心有不甘,四处鼓动反对万历新政,撰文抨击张居正,痛斥夺情事件。这才是洪朝选被杀的原因,离朱宪㸅被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张居正勾结施笃臣,公然要求洪朝选诬陷朱宪㸅的描写,也不符合事实。隆庆元年,张居正刚刚入阁,他面临着与高拱的首辅之争,有胆量做这种事吗?私人恩怨与首辅之位哪个重要?
很明显,史书中的某些记载都不可信,张居正的反对派们编造痕迹太明显。清朝在编《明史》的时候,有一大批文人士大夫,站在皇权立场,视张居正为霍光一类的权臣,因而又编造了一堆张居正的黑故事。
这些材料的堆砌,把并不复杂的历史,能搞得面目全非。
明嘉靖三年(1524年),湖广荆州府,大明亲藩辽王府更换了新主人,首任辽王朱植(辽简王)的五世孙朱致格承袭爵位,成为第六代、第七位辽王。
朱致格为人,和其他藩王相比,说起来还算不错,既不贪财也不好色,更没有什么欺男霸女的恶行,平常就是在荆州悠游风景、安享富贵。可就是有一点: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他即位后,辽王府内大小事情均委托辽王妃毛氏代为管理,自己好安心休养。毛氏王妃接过管理王府的重任后,不负辽王所托,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份内职责。她也不是什么贪婪狠辣、私欲膨胀的人,相反,毛氏自幼熟读诗书,个人素质很好,做事利落干脆、泼辣爽快、勇于任事,偌大的辽王府在她的管理下井井有条。用现代词汇来说,辽王妃毛氏是一个“事业型女强人”。
毛氏做事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很有事业感和成就感,由此对丈夫、儿子的成材期望值也是相当之高。但辽王朱致格本身体质就不好,又身为宗室藩王,想事业有成一是身体不允许,二是身份敏感、不敢太过于优秀。所以,辽王殿下在荆州低调得很,平常无事几乎不在公共场合出现,除了每月初一十五按照制度在辽王府正门接受一下荆州本地官员的朝拜之外,其他时间都是躲在内宅研习一下书画、垂钓技艺,修养身体而已。
丈夫不能指望,于是毛氏的希望就完全寄托在名义上的儿子---辽王庶长子朱宪㸅身上(朱宪㸅是辽王朱致格的庶子长,也是唯一的儿子,虽然不是辽王正妃毛氏所生,但是按照儒家礼法,也是毛氏的儿子)。由于辽王只有这一个儿子,身为嫡母的毛氏没有亲生儿子,所以对其十分看重,从五岁开始,就给他延请了诸多名士大儒,教授学识,自己也天天亲自检视,以督促其贯通经义、领会礼法典籍。
可怜朱宪㸅一个几岁的小孩,被嫡母日日监督读书、要求上进,压力简直山大。自己又身为宗室王子,虽然不是世子,但是父亲也没有其他儿子,看他身体的状态,以后也不大可能有弟弟出生,自己十有八九将来是要继承辽王爵位的。大明宗藩制度又不允许宗室可以出仕做官、甚至经商、种田、做工等一一禁止,学了这么多知识,完全没有用嘛!
因此,少年朱宪㸅对学习极为抵触,但是嫡母做事泼辣严格,家教甚严,不要说自己不敢反抗,即使是父亲辽王殿下朱致格本人,一般情况下也不愿抵触王妃的意愿,所以厌恶学习的朱宪㸅在嫡母的严厉教导下真是度日如年、苦不堪言。和所有望子成龙的母亲一样,毛氏在严格督促朱宪㸅学习的同时,也不忘将荆州藩地内外其他读书优异的小孩之表现告诉朱宪㸅,以使其作为榜样,努力学习。
其中,辽藩王府内,就有这样一个优秀例子:辽藩护卫中,有一个名叫张镇的护卫军士,他的孙子----张白圭,只比朱宪㸅大一岁,也是五岁开蒙,不过研习经义五年,就已学业优秀,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了。
嘉靖十五年(1536年)张白圭才十二岁,就进学成为秀才,十三岁参加湖广乡试,已经得中举人,湖广巡抚顾璘为了磨砺他,不想小白圭少年得志后迷失自己,才压了他一届功名,没有取中。
而当年张白圭小的时候,还被毛氏让张镇带到辽王府内,和幼年的朱宪㸅一同玩耍过,也曾陪朱宪㸅在王府内学习过一段时间,两人算是发小和同学。所以,看到儿子的幼年同学有这么好的成就,羡慕不已的毛氏天天在朱宪㸅面前念叨,“张白圭和你一样年纪,他现在如何如何了,你以后要如何如何”,使得朱宪㸅不厌其烦、心中逆反心越来越强。
嘉靖十六年(1537年),长期身体羸弱的辽王朱致格去世,朝廷赐谥号“庄”,即辽庄王。已经在嘉靖十四年(1534年)被封为句容王的朱宪㸅,由于是辽庄王唯一的儿子,所以在按制守孝三年后,于嘉靖十九年(1540年)正式继承王位,成为第七代第八位辽王。已经成为藩王的朱宪㸅心想:我都是亲王了,母亲大人应该不会再在我眼前唠叨了吧?
但事情偏偏和他作对:就在朱宪㸅正式就任辽王的这一年,即嘉靖十九年(1540年),十六岁的张白圭第二次参加湖广乡试,一举高中,成为了少年举人!这件事轰动了整个荆州府,张白圭也成为全荆州父老的荣耀和偶像。
这一下,辽王太妃毛氏更是恨铁不成钢,对于已经成为藩王的朱宪㸅怎么看都不顺眼,经常在他于府中寻欢作乐、饮宴聚会的时候,突然出现,斥责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并每次都以张白圭勤奋向上、学业有成的事迹来衬托朱宪㸅的慵懒不堪,搞得已经身为大明亲藩的朱宪㸅狼狈不堪,每每以向母妃低头赔罪、承诺悔改罢休。朱宪㸅在嫡母面前自然不敢放肆辩驳,只能好言抚慰,但自己怎么着也是尊贵亲王、国家宗藩,地位尊贵,即使张白圭再优秀,日后成就再高,那也不能和自己天潢贵胄的身份相敌。老是被母亲以他的优点来斥责和贬损自己,心里的怨气自然不会少。而此时的朱宪㸅不过十七八岁,年少气盛,自尊心超强。长此以往,他对于当年的发小、同学张白圭是越来越讨厌,并由讨厌升为嫉恨,想要借机整治他一番,以出口恶气。
张白圭本人,因为已经是举人,并且深得湖广上下官员喜爱,荆州知府李士翱甚至把他当做自己的门生看待,所以朱宪㸅即使身为藩王,也不敢冒着得罪整个湖广文官集团的风险去报复他,老祖宗辽简王朱植、辽废王朱贵烚得罪人所遭到的教训他倒是还记得。但是整治张白圭做不到,他祖父张镇,现在还是自己府里的护卫,狠狠地作弄修理一把张镇,以此出口郁闷气,这总可以吧。想来湖广官员,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小军户而和辽王府起龃龉,我辽王殿下,皇室贵胄,这点手段都没有,岂不是让外人看扁了。
于是,事先准备停当的朱宪㸅便以庆贺张白圭高中的名头,请张镇喝酒,然后准备把张镇灌个烂醉,让他当场出丑。自己再在荆州全城大肆宣扬此事,让荆州官民父老都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神童的张白圭的爷爷居然是个滥酒鬼,可想张家的家风也不怎么样。朱宪㸅想以这种恶作剧的形式,来报复张白圭,同时也让母亲以后不好再用张家的荣耀来讽刺斥责自己。
这个时候,朱宪㸅其实并没有置人于死地的念头,只不过是少年人不服输、自尊好强个性使然,想出这么一出闹剧,出口恶气,也就罢了。
辽王殿下相邀,为自己的孙子庆贺中举,那是多么大的荣耀。不疑有他的张镇自然是乐呵呵地前去赴宴。朱宪㸅大摆宴席,把张镇平时的同僚都邀请赴宴,自己则高坐主位,令其他护卫频频给张镇敬酒,同时不断奉承夸奖,夸耀他张家出了个神童,为荆州、为辽王府争光添彩,大家同僚一场,也都脸上有光。张镇在酒宴中如同众星拱月、风头直追王座上的辽王,真是喜不自禁,痛快万分,根本没想到这是辽王殿下要借机修理整治自己,对敬酒同僚来者不拒,一概痛饮,最后数不清喝了多少酒,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朱宪㸅见恶搞目的已经达到,心中快活不已,得意洋洋地吩咐侍卫们把醉得一塌糊涂的张镇送回家,并特别嘱咐他们在荆州城内绕个大圈,沿路高声宣扬,渲染张镇因为自己的孙子中举而得意忘形,在辽王殿下面前也抑制不住好酒贪杯的秉性,所以才搞成这个鬼样子,以此来挖苦恶心张家。
朱宪㸅灌醉张镇后,心想等你个老头子明天醒了,羞不羞愧,惶不惶恐,张家还有什么底气再夸耀张白圭少年中举这件事。以后母亲如果再拿张白圭来说教,我就说他爷爷一个滥酒鬼,能教出什么人才,张家家风如此,这张白圭日后成就可想而知也就那样!朱宪㸅越想越开心,心里简直开心极了,郁闷之气一扫而空。
没成想,事先受到朱宪㸅吩咐、要他们故意灌醉张镇的那些辽王护卫们分寸没有把握好,恶作剧搞过了头:张镇被抬回家以后,因为年老体衰、饮酒过度,导致酒精中毒,再也没有醒过来,居然就这样醉死了!这飞来的无妄之灾,让张家人悲痛万分。
不过,张镇只是辽王府一个小小的护卫,哪怕孙子少年得志、刚刚中举,与天潢贵胄的辽王殿下相比,那是什么也算不得的。张家明知这件事肯定是辽王搞鬼,但也不可能去找辽王讨取什么公道。只能强忍悲伤,将张镇安葬了事。
朱宪㸅事后得知张镇被自己恶作剧误灌醉而死,心里虽然有些“哎呀搞大了”的念头,不过也不怎么以为然,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舒畅,能给张白圭和张家人添堵,那不正是自己想做的事嘛。于是,在象征性地向张家致哀、并按仪制给予抚恤之后,在朱宪㸅心里,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经历了此事后,朱宪㸅一如既往地没有心思读书,而是在维护发展辽藩的权势地位方面用心起来:他总结了历代辽藩祖宗们的经验和教训,决心做更高端的事情——讨好皇帝!
当时,大明在位的皇帝是崇道的嘉靖帝朱厚熜,他极为推崇道教,是一个虔诚的道家信徒。为了讨取皇帝欢心,朱宪㸅果断加入修仙崇道的行列,在荆州王府大开水陆道场,摆出一副潜心修道的样子,并让王府属官汇报给嘉靖帝。皇帝得知后,果然十分高兴,赐予朱宪㸅“清微忠孝真人”的称号,并赐法衣、法冠、金印等物,以示恩宠。
朱宪㸅拍皇帝马屁成功,自认是嘉靖帝的修仙道友、心腹爱臣,所以从此在荆州藩地便以得道高人自居,出外不穿亲王服饰,而是身批皇帝御赐法衣、戴御赐法冠,前导队伍举着:“诸神免迎”的牌子,并随时带着法器,预备捉拿四方鬼怪。
自从被皇帝授予道号、法器后,朱宪㸅便以得道高人自居,荆州当地官吏军民家里有了灾祸,被他知道后一定就不辞其烦,亲自上门做法斋醮,为他们驱魔除魇。但是——辽王殿下身份贵重、道行高深,可不是免费做法擒魔降怪的。法事完毕后,当事主家要给予酬劳,而且给得少了还不行。堂堂亲王、国家宗藩,居然搞出这哭笑不得的事情,这在当时的荆州府也算是奇闻了。
在朱宪㸅长期胡搞之下,荆州本地官民再也不轻易传扬鬼怪志异之事,以免辽王殿下兴师动众前来降妖。一段时间内,荆州各种狐仙野怪统统绝迹,这让有志于斩妖除魔的辽王殿下很是惆怅了一阵子,为自己一身本领无处施展而扼腕不已。由于朱宪㸅一是打着修仙崇道的招牌,得到了嘉靖皇帝本人的大力支持;二是除了胡闹瞎搞之外,违反宗藩制度原则的事情基本没有,谋逆造反这种高级玩法更是沾都不沾。所以,他在荆州乱七八糟闹了小三十年,基本是安乐王爷、富贵闲人,那日子惬意的很,早年间和张家的恩怨往事,都不知道忘到哪朵云彩后面去了。
而张家这边,在张白圭少年中举的大喜之后,又遭逢了张镇被故意灌醉去世的大悲,全家心中怨恨愤怒可想而知。但是自家势单力薄、无所依仗,和高高在上的辽王府相比,那是什么都不算。所以,张家人只得压下仇恨,以图日后讨回公道。而小小的张白圭,在祖父意外去世后,更加的奋发努力、刻苦学习,争取有一天能够攀登到庙堂之巅,那才是日后讨取公道的正途。
嘉靖二十六年(1547年),二十三岁的张白圭经过七年艰苦求学,终于得中当年春闱二甲第九名进士,被授予翰林院庶吉士,一举进入大明高官的候补席位。之后数十年,张白圭于官场中摸爬滚打、逐渐晋升,在嘉靖四十三年(1564年)晋官右春坊右渝德兼国子监司业,成为裕王朱载垕的侍讲侍读。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四十一岁的张白圭进一步成为掌翰林院事。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十二月,嘉靖帝驾崩,他在世的儿子只剩下裕王朱载垕一人,所以裕王毫无争议地继承皇位,成为大明第十二代皇帝——明穆宗隆庆帝。
隆庆帝登基后,张白圭也以以裕王旧臣的身份,被提拔为吏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进入内阁,参与朝政。
隆庆元年(1567年)四月,四十三岁的张白圭被任命为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历经二十年的官场奋斗,当年荆州的那个小神童,终于站上了大明朝堂之巅。
隆庆帝即位后,对于其父嘉靖帝在世时崇道修仙的行为颇不以为然,隆庆元年(1567年),隆庆帝甫一登基,就开始针对其父在位时,因谄媚阿谀皇帝而有目的的修道念法之诸高官贵戚展开惩处。而辽王朱宪㸅,因其修道风头太过于张扬、行事风格也太过于奇葩,更是其中清算的重要目标之一。
隆庆元年(1567年),在武英殿大学士张白圭的授意下,左佥都御史陈省弹劾辽王在藩国内不守藩礼、自降身份滥行法事、欺压宗人多行不轨。隆庆帝于是下诏斥责辽王,夺去了嘉靖帝赐予其的“清微忠孝真人”称号,收回御赐法衣、法冠、金印。隆庆二年(1567年)隆庆帝遣刑部侍郎洪朝选为正使、湖广按察副使施笃臣为副贰,前往荆州调查辽王品行不端之事,详加审查,然后按照事情大小给予其相应惩处。洪朝选离京赴荆州前,曾往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宅邸拜访过。
即使是这个时候,朝廷及隆庆帝也没有马上废除辽藩的意思,按隆庆帝的想法,至多罚俸、申饬,减免庄田,警告辽王以后不得妄为后,也就罢了。
但是,到了荆州后,副使施笃臣暗中受人指示,四处宣扬朝廷要严惩辽王不法事,并暗中散布朱宪㸅几十年来违制旧事,言其谋逆,以诱使其慌乱中犯错,好抓住机会,加以惩罚。
朱宪㸅本质上一个庸碌亲王,哪里有什么应对能力,听得假消息后果然上当,在王府对着朝廷使节大呼冤枉:寡人至多是捧过先帝的马屁、再有些不顾身份崇道而已。要说胡闹是有的,造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洪朝选、施笃臣咄咄逼人、拒不接受辽王的解释,在荆州大张旗鼓,公开调查辽王不法证据。
这一下朱宪㸅慌了手脚,嫡母毛氏在其年少时督促其用功学习而他没有遵循、从而素质低下、遇事不能应对的后果终于显现:他急于表明自己没有谋逆之事,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之时,就慌不择路、急哄哄地在辽王府正殿外立树起一面大幡,上书“讼冤”两个大字!以此来向朝廷表明自己的冤情。
朱宪㸅这一奇葩举动,立即引来了朝廷的回应:不是前来为其伸冤的官员,而是正中下怀的施笃臣,以及他带领的五百名全副武装士兵!在得到朱宪㸅于王府内“树幡”的消息后,洪朝选、施笃臣大喜过望,立即发布消息:辽王要造反!然后由施笃臣立马带军队封锁辽王府,软禁了辽王朱宪㸅,洪朝选则以此向朝廷上疏奏报:辽王谋反证据确凿!
朱宪㸅少年时不用心读书,一味荒唐胡闹,没有多少处事经验。在使者故意设计下套时,又自以为举旗喊冤,朝廷就会看在自己身为亲藩的面子上,来给自己解围。他不知道的是,一百六十多年前,和他一样亲藩身份的燕王朱棣,就是打着一面“靖难”大幡,起兵造反,最后夺取了天下,成为成祖皇帝。朱宪㸅少年浪荡、不学无术,这么明显的过错也能犯下,直到被软禁时,才悔之晚矣。辽王谋反之事传至朝廷中枢后,身为内阁次辅的张白圭于其中暗地施加影响,把此案做成了铁案,然后上奏隆庆帝。在内阁的奏报中,辽王的不法行为被夸大、举旗之事也极力渲染,使得辽王作乱造反之事定性为确凿无疑。
即使隆庆帝是明朝历代皇帝中出了名的老好人,这下脾气再好也按捺不住,于是立即下诏:辽王朱宪㸅废为庶人,发凤阳高墙禁锢,辽藩承袭废除,其余辽藩支系宗人,皆转隶楚藩管理。历时一百多年的辽藩,就这样被终结了。
辽藩废藩后,原辽王府家产财物,由隆庆帝做主,全部转予自己的潜邸旧臣张白圭在荆州的父兄。至此,当年张镇被朱宪㸅醉杀之仇,终于在张白圭手中讨还了公道。
而当初施笃臣前往荆州时,是受谁人指使、假传严惩辽王消息,又暗转朱宪㸅旧年违制事,以诱使其做出蠢事,自寻死路,就不言自明了。
荆州神童张白圭,在嘉靖十五年(1536年)参加童子试得中进学后,就被欣赏看重他的荆州知府李士翱起了一个另外的名字,后世赫赫有名、无人不知,那便是: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