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爱情故事 如果当年西门庆和潘金莲相识早一点,在西门庆结婚之前,在潘金莲情窦初开之时,那么潘金莲不会红杏出墙,西门庆也不会有婚外情,那好心的王婆也不会给后人唾骂,其实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本来一段纯真甜美,你情我愿,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爱情故事,只因为发生的晚了一点,又一对罗密欧与朱立叶就变成了一对“奸夫淫妇”,本来应该是另一个月老的可怜王婆也为支持这段不该发生的爱情死的不明不白,但我相信潘金莲与西门庆在欢乐的天堂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因为他们毕竟有甜美的回忆,不管愚昧的世人怎么样评说,他们仍然面带着幸福的微笑,相互依偎着,在向着天堂的路上飘去。。。。。。。。
沈三白和云娘有什么故事?
建议你去读> , 讲的就是他们两个的爱情故事:
姑苏城里的沧浪亭,是依傍着一条小河而建造的精巧别致的江南园林。移步换景,曲尽其妙。清朝末年,《浮生六记》一书中的两位主人公,三白和芸娘,就住在沧浪亭的隔邻。
他们家中也有曲曲回廊。
芸娘,字“淑珍”,可真的是位淑女。芸娘小时丧父。家贫。家中的生计,都靠她做女红刺绣供给,包括她弟弟上学的学费,从来不会短缺。芸娘长得怎么样?书云:“其形削肩长项,瘦不露骨,眉弯目秀,顾盼神飞,唯两齿微露;似非佳相。
一种缠绵之态,令人之意也消。”
芸娘通文墨,乃是全靠自学,而且自学得方法独特:“生而颖慧,学语时,口授《琵琶行》,即能成诵。”“一日,于书簏中得《琵琶行》,挨字而认,始识字。刺绣之暇,渐通吟咏,有“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之句。”
沈复,号三白,元和(今苏州)人。
乾隆二十八年(1763)出生于衣冠之家。他的父亲一生当幕僚,先是生活小康,尔后家道中落。他自称“少年失学”, 然而却是多才多艺:能诗文,好书画,工花卉,“爱花成癖”。其为人也,“多情重诺,爽直不羁,转因之为累。”
---这,就是《浮生六记》中的两位主人公。
林语堂在执笔英译《浮生六记》后,感慨地向友人说:沈三白之妻芸娘,乃是人间最理想的女人,能以此姝为妻,真是三生有幸呢。俞平伯说:《浮生六记》俨如一块纯美的水晶,只见明莹,不见衬托明莹的颜色;只见精微,不见制作精微的痕迹。
中表姻亲 佳偶天成,触手都成妙趣
芸娘的父亲是三白的舅舅。
他们是“中表姻亲”。芸娘比三白大十个月,自幼姐弟相称。三白自小叫她“淑姐”。无猜的两小,早已心心相印。
三白十三岁的时候,跟随母亲到舅家,见到婷婷玉立的“淑姐”,又见到她“才思隽秀”的诗句,意识到自己的终身伴侣非她莫属。于是马上对母亲表白:“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
” “母亦爱其柔和,即脱金约指缔姻焉。”
其实,芸娘的芳心,也早已归属于三白。
定亲那年年末的一天,芸娘的堂姊出阁,三白过去参加送亲,见到芸娘的诗稿,“有仅一联,或三四句,多未成篇者”,觉得很奇怪。问她,她笑着说:“无师之作,愿得知己堪师者敲成之耳。
”那就是说,她盼望着“妇随夫唱”,她要向未来的夫婿索取“画眉笔”。
当晚,三白送亲回来有点饿了,芸娘“暗牵余袖,随至其室,见藏有暖粥并小菜焉,余欣然举箸。”多么体贴!
新婚之夜,三白让她吃菜,才知道她在吃斋:“暗计吃斋之初,正余出痘之期”,得知三白出痘,芸娘开始坚持在斋期里吃斋,一吃就是好几年。
她要为檀郎祈福 ―― 不要变成麻脸。多么深情!
蜜月里,三白送自己的姐姐出嫁,回到家,只见“芸卸妆尚未卧,高烧银烛,低垂粉颈,不知观何书而出神若此,因抚其肩曰:“姊连日辛苦,何犹孜孜不倦耶?” “遂与比肩调笑,恍同密友重逢。戏探其怀,亦怦怦作跳,因俯其耳曰:“姊何心舂乃尔耶?”芸回眸微笑。
便觉一缕情丝摇人魂魄,拥之入帐,不知东方之既白。”小夫妻之相得,又是何等香艳!
心心相印的夫妻,用不着刻意去“营造”什么“氛围”、“情趣”。可以说,佳偶天成,触手都成妙趣。且看他们:
1.亲同形影,厮抬厮敬
他们亲密得很自然:“同行并坐,耳鬓相磨,亲同形影”,“初犹避人,久则不以为意。
芸或与人坐谈,见余至,必起立偏挪其身,余就而并焉。彼此皆不觉其所以然者,始以为惭,继成不期然而然。” “爱恋之情有不可以言语形容者。”“是年七夕,芸设香烛瓜果,同拜天孙干我取轩中。余镌“愿生生世世为夫妇”图章二方,余执朱文,芸执白文,以为往来书信之用。
” “鸿案相庄廿有三年,年愈久而情愈密。”
看看他们小别的情景:“。。。居三月,如十年之隔。。。。对景怀人,梦魂颠倒。先生知其情,即致书吾父,出十题而遣余暂归。喜同戍人得赦,登舟后,反觉一刻如年。及抵家,吾母处问安毕,入房,芸起相迎,握手未通片语,而两人魂魄恍恍然化烟成雾,觉耳中惺然一响,不知更有此身矣。
看看他们怎样“厮抬厮敬” :“余性爽直,落拓不羁;芸若腐儒,迂拘多礼。偶为之整袖,必连声道“得罪”;或递巾授扇,必起身来接。余始厌之,曰:“卿欲以礼缚我耶?《语》曰:‘礼多必诈’。”芸两颊发赤,曰:“恭而有礼,何反言诈?”余曰:“恭敬在心,不在虚文。
”芸曰:“至亲莫如父母,可内敬在心而外肆狂放耶?”余曰:“前言戏之耳。”芸曰:“世间反目多由戏起,后勿冤妾,令人郁死!”余乃挽之入怀,抚慰之,始解颜为笑。自此“岂敢”、“得罪”竟成语助词矣。”
2. 亦儒亦雅,爱侣同癖
“其癖好与余同,且能察眼意,锤眉语,一举一动,示之以色,无不头头是道。
”
“芸初缄默,喜听余议论。余调其言,如蟋蟀之用纤草,渐能发议。”
夫妻的雅趣:“静室焚香,闲中雅趣。芸尝以沉速等香,于饭镢蒸透,在炉上设一铜丝架,离火中寸许,徐徐烘之,其香幽韵而无烟。”
夫妻的调笑,亦儒亦雅:“异哉!李太白是知己,白乐天是启蒙师,余适字三白,为卿婿,卿与‘白’字何其有缘耶?”笑曰:“白字有缘,将来恐白字连篇耳(吴音呼别字为白字)。
”相与大笑。
芸娘天性爱书:
芸日:“凡为妇人,已属纯阴,珠乃纯阴之精,用为首饰,阳气全克矣,何贵焉?”而于破书残画反极珍惜:书之残缺不全者,必搜集分门,汇订成帙,统名之曰“继简残编”;字画之破损者,必觅故纸粘补成幅,有破缺处,倩予全好而卷之,名门“弃余集赏”。
于女红、中馈之暇,终日琐琐,不惮烦倦。芸于破笥烂卷中,偶获片纸可观者,如得异宝.旧邻冯妪每收乱卷卖之。
再来看看他们的柴米油盐、衣食住行:
1. 衣 ―― 罗衣犊裈,妙手亲裁
“余之小帽领袜皆芸自做,衣之破者移东补西,必整必洁,色取瞄淡以免垢迹,既可出客,又可家常。
”
2. 食 ――瓜蔬鱼虾,都成美味
慧心巧手的芸娘,很会烧菜:“余素爱客,小酌必行令。芸善不费之烹庖,瓜蔬鱼虾,一经芸手,便有意外味.同人知余贫,每出杖头钱,作竟日叙。”
情之所钟,原来不喜欢的饮食习惯,竟然也会变成很喜欢的了:芸娘“每日饭必用茶泡,喜食芥卤乳腐,吴俗呼为臭乳腐,又喜食虾卤瓜。
此二物余生平所最恶者,” 可是她“以箸强塞余口。余掩鼻咀嚼之,似觉脆美,开鼻再嚼,竟成异味,从此亦喜食。余曰:“始恶而终好之,理之不可解也。”芸曰:“情之所钟,虽丑不嫌。”“芸不善饮,强之可三杯,教以射覆为令。自以为人间之乐,无过于此矣。”
虽然贫穷,却能别出心裁,生活得如此有韵味:
“贫士起居服食以及器皿房舍,宜省俭而雅洁,省俭之法曰“就事论事”。
余爱小饮,不
喜多菜.芸为置一梅花盒:用二寸白磁深碟六只,中置一只,外置五只,用灰漆就,其形如梅花,底盖均起凹楞,盖之上有柄如花蒂。置之案头,如一朵墨梅覆桌;启盏视之,如菜装于瓣中,一盒六色,二三知己可以随意取食,食完再添。另做矮遍圆盘一只,以便放杯箸酒壶之类,随处可摆,移掇亦便。
即食物省俭之一端也。”
苏州城有南园、北园,菜花盛开,可是附近却没有酒家可供小饮。芸娘给出了个主意,让三白和友人以“百钱雇馄饨担子而往”。因为馄饨担子“锅、灶无不备”。 芸娘先把小菜烹调好了,到其时再一下锅,很方便。三白和友人都叹服。结果喝酒赏花,玩的很开心。
回来时,芸娘问:“今日之游乐乎?”他们对芸娘说:“非夫人之力不及此。”大笑而散。
3. 住 -- 寄居萧爽,梁燕自来
三白、芸娘曾有一年半的时间借住在友人鲁半舫家的“萧爽楼”。“ 庭中木犀一株,清香撩人。有廓有厢,地极幽静。” 他们移居时,带有一仆一妪,芸娘刺绣、妪绩布,以供薪水。
三白好客,许多友人爱萧爽楼幽雅,都爱来玩儿。“同人知余贫,每出杖头钱,作竟日叙。”、“诸君子,如梁上之燕,自去自来。芸则拔钗沽酒,不动声色”。
4. 行 -- 良辰美景,不放轻越
芸娘结婚半年,未去过间壁的沧浪亭,中秋节傍晚,夫妻同游:“携一毯设亭中,席地环坐,守着烹茶以进。
少焉,一轮明月已上林梢,渐觉风生袖底,月到被心,俗虑尘怀,爽然顿释。芸曰:“今日之游乐矣!若驾一叶扁舟,往来亭下,不更快哉!”
离沈家不远,有个洞庭君祠,每逢神诞,“日惟演戏,夜则参差高下。。。若龙宫夜宴。司事者或笙箫歌唱,或煮茗清谈,观者如蚁集。
”芸娘因为是女子,不能去看。三白让她穿上自己的衣冠,女伴男装,一起去玩,玩的很开心。还差点闹出笑话:“最后至一处,有少妇幼女坐于所设宝座后,乃杨姓司事者之眷属也。芸忽趋彼通款曲,身一侧,而不觉一按少妇之肩,旁有婢媪怒而起曰:“何物狂生,不法乃尔!”余试为措词掩饰,芸见势恶,即脱帽翘足示之曰:“我亦女子耳。
”相与愕然,转怒为欢,留茶点,唤肩舆送归。”
后来,三白又带她到太湖:“解维出虎啸桥,渐见风帆沙鸟,水天一色。芸曰:“此即所谓太湖耶?今得见天地之宽,不虚此生矣!想闺中人有终身中能见此者!”闲话未几,风摇岸柳,已抵江城。
忠臣孝子,不见谅于君父
导致芸娘失去公公的欢心的,大致有这么几件事情:
1.误认为芸娘“不屑代笔”写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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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夫妻之间的来往信件中,对公公用了太私房话的称谓。偶然被公公见到,得了这样的“罪名”:“背夫借债,谗谤小叔,且称姑曰令堂,翁曰老人,悖谬之甚!”;
3.“盟妓”。为三白物色美妾憨园,她甚至不惜和憨园 ―― 一个妓女的女儿 ―― 结为姐妹。
芸娘失去婆婆的欢心,是因为受公公之命,为公公物色侍妾,却被婆婆知道了而迁怒于她。
芸娘失去公婆的欢心,最后,公公停止了对他们的经济接济,并且严命驱逐他们。使得三白、芸娘的人间伊甸园失去了存在的经济基础,最终导致了爱情悲剧。当时,芸娘对三白说:“亲怒如此,皆我罪孽。
妾死君行,君必不忍;妾留君去,君必不舍。”只好留下两个孩子,连夜出走。
在《聊斋。公孙九娘》一篇故事中,某生偶然路过乱坟堆,邂逅了和家人一起在“于七之难”中蒙难的年轻女鬼公孙九娘。经过一段时间的缱绻之后,某生返回阳世。公孙九娘托他将自己的遗骨迁葬。
他到了乱坟堆,才发觉分手时竟然忘了问她确切的位置。昏头转向,没有办法。后来又去了一次,前面见到一人,颇似九娘。可是喊她也不理,再喊,就消失了。对此,蒲松龄发出过这样的感叹:古之忠臣孝子,有终身不见谅于君父者。
这真是人生的一种尴尬、悲哀和无奈!也许,有一点生活经历的人都会有过体验:自己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却被人误会。
这种误会,有时相当要命,持续的时间有长有短,而且往往解释不清,也无法解释。
芸娘从嫁到沈家开始,就恪守“妇道”,小心翼翼,唯恐得罪人。新婚期间,她起得特别早,以免人家说她偷懒。后来,公公和丈夫在外地时,公公见她识字,就吩咐家中的家书让她代笔。
可是婆婆不放心,怕她说不清。公公接到家书,见不是芸娘代笔,竟误认为芸娘“不屑代笔”。 公公对她有了误会,她也不让丈夫去解释。诸如此类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好几件,都对芸娘不利。真是越怕越会出错!
按说,芸娘的父亲是三白的舅舅。这种亲上加亲的婚姻,家庭关系似乎应该比较容易处理好,岂其不然!唐婉的母亲,是陆游的姑姑。
唐婉却不见容于婆婆;芸娘则不见容于公公。即使在今天的现实生活中,也有类似的见闻。可以算是一种出乎意料之外的事象了。
为夫盟妾,大为后人诟病
芸娘为三白物色美妾憨园,这件事,往往为后人所诟病。尤其是今天年轻的女读者,可能更会想不通,甚至觉得很反感,以致觉得《浮生六记》无法读下去。
对于《浮生六记》“大度”一些的批评,或许会说两句“封建思想糟粕、历史局限性”等等不着边际的话语了事。
对此,我个人有点不同的想法。我想,芸娘为三白物色憨园,不太会是想要个贤妻的美名,这不像她这个人。其实,他是个热爱生活、很活泼的女孩子,不是冬烘先生或三家村学究。
要不,她就不会那么容易失去公公的欢心。我体会她这样做,是有深心的。
书中说:“芸素有血疾,以其弟克昌出亡不返。母金氏复念子病没,悲伤过甚所致,。。。”也许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病越来越重,也不会医得好,将来多半会走在爱侣之前。到时三白痛失多年相依相伴的爱妻,按照芸娘对他的了解,恐怕会“失心疯”。
至少,会痛不欲生,失魂落魄。例如,夫妻被三白的父亲驱逐时,芸娘说:“亲怒如此,皆我罪孽。妾死君行,君必不忍;妾留君去,君必不舍。”只好留下孩子,连夜出走。临别时,芸娘对女儿说:“汝母命苦,兼亦情痴,故遭此颠沛,幸汝父待我厚,此去可无他虑。”可见,芸娘深深知道丈夫对自己的情痴。
兴念及此,芸娘的心里在流血。这样,她就把物色将来的“接班人”当成一个大项目,亲自策划,亲历亲为地进行,而且力求圆满,不能失败。她甚至不惜和憨园 ―― 一个妓女的女儿 ―― 结为姐妹。这就是她的深心。
不错,爱,一定会生“妒”念。爱情,掺不得一粒砂子。
然而,爱到深处,更多地会是为自己的至爱考虑,会把对方看得甚至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得多。那么,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憨园的事情受挫,竟会要了芸娘的命(这是三白的看法)。如果芸娘仅仅是为了图个贤妻的美名,又何至于此呢?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嘛。正是因为与憨园结盟的失败,使芸娘苦心孤诣、殚精竭虑要为三白物色一个“我见犹怜”的伴侣的计划终成画饼,使芸娘对自己心爱的人甚至失去了“最后致意”( her last bow )的机会。
“…芸终以受愚为恨,血疾大发,床席支离,刀圭无效,时发时止,骨瘦形销。” 痛心加绝望,最终导致、加速了芸娘的逝去。
芸娘的深心,使我联想到韩宝英的深心。在战乱中,韩宝英的一家人全部遇难,她要卖身安葬父母、家人。翼王帮助她完成了心愿。参加了翼王的部队以后,聪慧的她,以女性的直觉,也许早就明白了太平天国必然失败的命运。
所以,她择婿的深心,早就为异日的大渡河英雄末路做了营救翼王的安排和考虑 ―― 此人长得酷肖翼王,将来紧急时,可以李代桃僵,让翼王金蝉蜕壳!(参看拙文《大渡河,水寒。齿冷》)
再让我们想想《聊斋》的故事。小翠为了“钝化” 元丰日后对她思念的痛楚,一开始就幻化成他日的“新人” 的容貌;(参看拙文《纵使重逢应不识》----《 聊斋。
小翠》“破译” 之二》)宦娘因为自身是“鬼”,无法与相悦相爱的人缔结良缘,她于是为温如春牵合“琴瑟之好”,也是亲自策划,亲历亲为地进行,直到圆满,然后自己功成身退。(参看拙文《千古伤心说宦娘 ———《聊斋。宦娘》破译》)。再想想《白蛇传》,白娘子为了解救许仙,在怀着身孕的情况下,舍命去盗仙草(参看拙文《卡夫卡《变形记》与《白蛇传》故事》)。
这些故事都可以作为“深爱” 的佐证。
或许,我们往往比较熟悉的,是情人之间死去活来、浪漫无边的“爱”,不那么熟悉、也不那么相信夫妻之间的情爱。越来越多的人以为:“私定终身后花园”的戏,一般只唱到“夫?s妻贵”就结束,乃是因为唱不下去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
也有不少的人以为:即便宝玉和黛玉能结成夫妻,好姻缘也会变成恶姻缘。他们夫妻之间必然很快就要反目。。。事实上,这不过只是人们的主观臆想,是用现时的社会现象去推想历史的情况。
其实,蕴涵着历史的沉积,岁月的酝酿,伴随着孩子的出生和成长,恩爱夫妻之间的情爱,有其自身的特点。
那,会是一种“相忘于江湖”的自然;一种水乳交融的和谐;一种“天长地久”的深沉;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无可替代。想象芸娘当时决定要为三白物色美妾的时候的心境,会有多少万箭攒心的痛苦、凄酸和无奈;她同时又矛盾地体验着多少的幸福和快慰?!
青埃碧汉三千界,凄惶何处觅卿卿?
芸娘逝后,“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三白,怀揣着他们的旧梦,离开了他们的伊甸园,浪迹天涯,走遍了名山大川。
我猜想他不是要“寄情山水”,而是到处“寻寻觅觅”,他是要找他的“淑姐”。
“山人去兮晓猿惊,蕙帐空兮夜鹤怨。”
这是《北山移文》中的名句。作者摹拟山灵,责备隐士周君,不该改变初衷,应召出山,抛却了山中的友伴,害得“猿惊鹤怨”。面对寂寂空山,三白悲怅地大声呼唤着:“淑姐,你在哪里?!”
病中,你还抱着我的头,抚慰我说:“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可是,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
淑姐,我们曾经相约,要“相与访名山,搜胜迹,遨游天下”。你说,“此何难,俟妾鬓斑之后,虽不能远游五岳,而近地之虎阜、灵岩,南至西湖,北至平山,尽可偕游。”;又说: “今世不能,期以来世。”、“必得不昧今生,方觉有情趣。
”当时我笑着说:“幼时一粥犹谈不了,若来世不昧今生,合卺之夕,细谈隔世,更无合眼时矣。”你临走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着:“来生。。。”。淑姐,我们真的还有来生么?如果有,我们能够前因未泯么?
淑姐,我们曾经相约,你说:‘他年当与君卜筑于此,买绕物菜园十亩,课仆妪,植瓜蔬,以供薪水。
君画我绣,以为诗酒之需。布衣饭菜,可乐终身,不必作远游计也。’我当时也表示十分赞成。现在,我游幕攒了些钱,我们有条件栖隐了,可是,你却不在了!
“淑姐,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啊,淑姐。告诉我,我该到哪里才找得着你哦?”
走上通往洞庭君祠地那个斜坡,我站在桔子树下,看着婆娑的绿叶和金黄的橘实,我泪眼婆娑。
面对着对我们家特别亲厚的太湖,我大声哭喊着:“淑姐,你在哪里?!”
此后,我又去了许多名山大川。尽管我不曾和你一起去过这些地方,可是,一山一水,一枝一叶,恍惚到处都有你。面对着莫干山的翠竹、铁城的黑石,我呼唤着:“淑姐,你在哪里?!”
不必考究是不是会有灵魂,我相信,终其一生,芸娘的爱心,寄踪于她的身影,她的声音笑貌,都会永远伴随在三白的身畔和心间。
“淑姐,你在哪里?!”
尾声
千呼万唤,投告无门;万般无奈,只有诉诸笔墨。三白终于用他的真情至性,合着血泪,合着芸娘的遗爱,写就一本《浮生六记》,让芸娘永远活在自己和千百万人的心中,做到了真正的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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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1763~ ?)
中国清代散文家。字三白,号梅逸。江苏苏州人。一生为幕僚。《浮生六记》是其自传体散文。记叙了他与妻子陈芸志趣投合,情感深厚,愿意过一种布衣素食而从事艺术的生活,但因封建礼教的压迫和贫苦生活的磨难,理想终未实现,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惨痛。这种记述夫妇间家庭生活的题材,在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确属罕见。《浮生六记》原有六记,现存四记:《闺房记乐》、《闲情记趣》、《坎坷记愁》、《浪游记快》。后两记《中山记历》、《养生记道》已失传。1935年世界书局出版的《足本浮生六记》,后两记是伪作。此书有多种版本。以俞平伯校点本为佳,附有《浮生六记年表》。有英、法、德、俄等多种译本。
林青玄曾说,在中国古代的两性关系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情,总离不了才子佳人,害相思病的俗套,(当然是指古代留下的文学故事中)只有沈三白和芸娘,有本质的不同,他俩情趣极其相投,终生都相亲相爱,不离不弃。芸娘曾说有沈复相伴,只要布衣暖,衣食足,再能优悠泉石,真成烟火神仙,而他们被小人欺,一辈子穷愁潦倒,却也反映了他们生活中爱情的真实性,真渴望这样的爱情。